记忆中的荣老师,美丽、知性、亲和,兼具了女性所有的好。12年后,尽管她依然优雅得如一棵木棉树,却已被称为荣老了。
自毕业后,跟所有筑路人一样,居无定所,手机号经常换,荣老却总精准地找到我。我出自记者团,是她亲手绘制的风筝,我们都不允许断了这根线。校报,作为一个象牙塔的文化板块,是散发墨香的思想园地,而我没打算要从这里毕业!
尤记当年,生死浩劫般熬过黑色七月,最终在校报的文字里找到了慰藉,主办校报的几位老师对我文字的肯定和指导,加上记者团一群共同爱好的伙伴们,我找回了存在感。
当时,条件有限,编辑、排版用的都是油纸模版,报纸刊印还得跑到省规划设计校去。记者团主要成员帮助老师校对和编排,并将印刷出来的报纸分发到各系各班去。编印工作紧张,忙时,几位老师经常只能和我们在路边小店吃盒饭。至今回忆仍幸福满满。一方小小的报纸,拿到手里,逐一细品,如梦幻方舟,墨香袅袅,修身养性,沁人心脾。凡我参与刊印或有我文章的报纸,虽多年辗转,我一直随身携带,从没遗落,如今它已如珍宝般藏在我的书房。
从校报获得了信心和勇气后,我开始向社会刊物投稿,一边收获稿费,一边丰富人生,思想不断完善。校报是学生的集体影像,她倾听、包容、记录、分享,呈现着象牙塔的五彩时光,是每个学子载梦飞翔的地方。作为学生,在校几年若没有关注校报,没有在里面找一找属于自己的影子,绝对是件憾事。
毕业恰逢“非典”,就业受限,我们大部分到施工单位做机械操作手。但凡高速公路路基和路面施工所能见到的机械设备,我都服侍过。我曾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满身黄油伴随着浓重的柴油味在机器的轰鸣中简单而繁重的走过,其时不断有学兄学弟陆续离去。许多坚守的也开始沉沦,不再有书生样。
我与他们唯一不同是坚持写作,在那个睡觉奢侈、无上网条件的工作环境中,我当属异类,他们不知道我整天在写写画画什么。终于有一天,公司的内刊开始每期不漏地刊登着我的文章,直至后来占了四分之一的版面,他们开始知道身边这个跟他们一起吃住在牛毛毡棚子里的小子有点“墨水”。很快,我被调入公司总部从事文字工作,再后来,又被借调到指挥部从事宣传。
其实,于我来说,这不叫墨水,是墨香,是交院校报那些铅字浸入我骨子里的墨香,她伴我完成了从学生到社会人的过渡,陪我从江汉平原,走进了武夷山、大巴山、大别山,还远到内蒙古的锡林格勒,再回到了江汉平原,参与了荆楚大地上几乎所有已建高速公路的施工,见证、鉴赏并记录了所有筑路人的劳苦人生、多样人性和闪光人格。
三年交院时光,师恩浓浓,墨香浸染,伴我笃定前行。这份根基使我一路走来,虔诚地做一个记录者和发现者;使我哪怕身处荒芜大漠、巍峨群山、无际旷野,也不觉得孤独,做到冷观世事的浮华和变迁。文字的力量,跟所有知识的潜力一样,在不经意间就能启动潜藏在你内心的魔法。
适逢院报300期之际,我想告诉学弟学妹,交院给了我经久墨香,也同样会赐给你们一份厚礼。也许你不擅长写作,但只要你坚持,你也会在自己的岗位上获得各种突破与收获。年轻无限可能,付出总有回报,作为交院人,我相信,我们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灿烂!